逝去的美丽

逝去的美丽
                                ------------读《拣麦穗》有感
       熄灯,在午夜的沉寂中惆怅起来
       我知道自己早已习惯在这浓密的思绪中与自己对话,让黑暗的静谧提点出真实又虚妄的忧伤。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已经沉醉在自己深黑色抑或彩色的梦境;这个时间还清醒的人,大抵是拥抱着更加弥长且幽黑的梦。童年中那些美好的事物,黑暗中如玫瑰花的葬礼,埋葬于深邃的记忆里。我双手麻痹,不能自已,不知不觉中竟抓不住那份逝去的美丽。
       或许我们这个年龄,还不是回忆的时间。张洁说,“几十年来,有一种哀伤刻骨铭心,不可驱逐,使我所感到的惆怅和不安,我不能不随着笔趣重新把那一段往昔的时间和空间经历一遍,捕捉作为成人世界反照的儿童记忆,去寻找失落的理想,去呼唤朴实,真诚的爱,去召回世间纯洁的人性美。”
       她总是浸润着诗情画意,又带着淡淡的感伤,从不浅显直露欢乐抑或忧伤,总是透着温柔与优雅的气质;她笔调细致,委婉动人,犹如淡墨的山水画,让人的心微微颤动,忍不住长叹。
      暂且不去诉说那些如拣麦穗般美丽的记忆。大部分时间里我们是孤单的,纵使行走在田野中,也多是伴随着孤独。身边的风景似乎有一种催化的力量,我们的情感和思想在风里,在阳光下变绿,长高。可惜在成熟的那天,或许是一瞬,突然发现一切都变了味。那是一种彻骨的孤独和寂寞,如穿肠毒药般吞噬灵魂。
       以为忘却的东西,原来一直深埋在心灵的某个角落,仿若悄无声息,却能像潮水般涌来。一如那逝去的童年,依然鲜活在我们的眼前,仿若清晰,却又那么的模糊。每个“拣麦穗”的少年,都依恋着田野和那青春的岁月。我不知道这样的夜晚为什么会把自己的思绪一下子拉到那个纯美洁净,不夹杂一点点杂质的岁月。那些珍藏在心底最柔软可亲的记忆,呼的一下纷纷清晰地出现在头脑中。
        我仿佛看到一群小伙伴在田间里飞奔,或是玩人捉人的游戏,或是一人一根带分叉的长杆,四处疯狂的寻找“四脚蛇”的身影,或是偷偷的挖几个别家地里的地瓜,躲到房子后面烤成如黑炭一般,然后吃得满脸都是・・・・・・一切的一切,明明就在眼前,猛地伸手去抓,却只有几缕空气从指缝间溜过,还未来得及叹息一声便消失无踪。那样真切的感觉真的就这么逝去了么?
       有了孩子的朋友对我说:“小孩子其实很好管的,不管在外面玩得多疯,他们都记得要回家,因为肚子饿了;小狗也是好养的,不管走出多远,它们都会记得回家的路。”当时的我并没在意,现在想来不禁睡意全无。长大了的我们,已经有多久没回家去看看了,哪怕是呆上几个小时,吃吃父母煮的饭?难道人大了,便如夜里一扇扇黑洞洞的窗户,带着隐藏的秘密静静的酣睡,抑或是已经不如小孩,甚至家里的小狗了?
        这样想着,忽的怕了。赶紧回家看看,看看父母,看看记忆里的一切,应该还来得及吧?!但愿・・・・・・
        “我常常想念他,也常常想要找到我那个像猪肚了一样的烟荷包。可是,它早已不知被我丢到哪里去了。”我们的“烟荷包”又是到了哪里去了呢?这是一个善于遗忘的年代,留下几滴清晨的露珠吧,偶尔透过露珠的反射看看残留的那些模糊的影像。
        不再习惯性的抬头看看月亮,在这个多情的夜里,让那些过去了的永恒逝去。回到梦里吧,带着幽黑的一切回到彩色的梦境里。待到清晨阳光到来时,火化它们,让它们装在黑色的盒子里?